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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二章 大結局上 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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絲縷,他這是……

“風兒,我想抱你,想得快瘋了……就這一次,如果我給不了你,我……”花景顏聲音透著緊張與害怕,但是他卻沒有再退縮,他真的打算孤註一擲了!

“笨蛋,大叔絕對是天下第一個笨蛋!”雪鏡風嘟囔一句,便直接以唇堵住了他的雙唇。

“你到底是在害怕什麽,分明已經動情了,身體也誠實地反映出來,你真是傻瓜。”

花景顏聞言一楞,突然臉轟地一聲漲紅了起來,雖然在夜色之中看不明顯,但是雪鏡風卻憑著微弱的月光,瞧仔細了。

“我……我也沒有經歷過,我哪裏知道,這樣表示我可以嗎?”他簡直想挖一個洞,將自己直接埋進去算了,這麽丟人!

而雪鏡風則直接將他推上床去,臉上笑得邪氣道:“夜不是還長嗎?咱們兩個試一試不就知道了?”

聽著她話中的暧昧,花景顏心跳得極快,然而此時的他卻是興奮與激動的。

“丫頭,那就來……試一試吧。”他微顫著身子,緊攥著被面。

對於他那忐忑不安,卻微帶羞澀邀請,雪鏡風目光一暗,自然不會拒絕,原本以為他還得費些時日才能打開心結,看來將小音兒交給他來照顧是正確的,至少刺激到他想要孩子**了,學會主動出擊了。

夜色漸濃,而清爽的初夏,也漸漸變成火熱起來。

九夫奪妻篇

夜深酣睡眠,夢中繁花猶再現,梨瓣飄飄然,驀地,一片飛沙走石,戰火硝煙,淩亂了一地雪花,濺了一地猩紅……

睡夢中的雪鏡風驀地驚醒,她瞳孔餘驚末褪,定定地看著上方,一時分不清醒來或是夢中。

“風兒,怎麽了?”一只瑩白如玉的手攬過她的臉頰,柔亮如絲的發絲滑落在他光潔誘人的胸膛上,關切地問道。

雪鏡風回過了神,她看著禦神狐憂心的眼眸,伸手摟住他的腰間,偎依進了他溫暖的懷中,兩具同樣光裸的身體緊緊貼在了一起。

“狐,我做惡夢了……”雪鏡風目光幽涼如水,望著一處淡淡道。她不想隱瞞他任何事情。

“嗯~那夢到了什麽?”禦神狐輕柔地拍著她的背,唇畔含著一抹輕愁。她已經好幾個晚上會這樣驚醒了,果然心裏有了陰霾……

雪鏡風將頭拱進他的懷中,不再言語了。

“是夢到了無埃雪衣嗎?”他手頓了一下,繼而若無其事,已經一年多了,無埃雪衣依舊下落不明,連擷芳道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,風兒的心果然開始不安了。

雪鏡風松開了他,躺在了床上,目光懶懶地沒有了睡意,而禦神狐媚長的丹鳳眼微瞇,實在看不慣她如此表情,眸中詭光一閃,便覆在了她的身上,如玉質光澤的手指在她的身上勾勒著曲線,溫柔挑撥。

“風兒,雖然你沒有說,但是小音兒是無埃雪衣的孩子吧。事已至此,狐也就不說些什麽了,那我們呢~風兒什麽時候給狐也生一個呢~嗯?”禦神狐紅唇如火,點焰著雪鏡風的敏感,讓她微微一顫。

“呃?不是有音兒了嗎?我暫時……沒有打算再生。”雪鏡風聞言滿頭黑線,生產的時候,她可是聽他們眾男起誓過,只要是她生的,都是他們的孩子。現在,她沒有想到除了大叔渴望要孩子,連一貫嬌寵她的禦神狐也惦記上這事兒了。

“暫時?這麽說~風兒也曾規劃了替狐在將來生一個是嗎?”禦神狐勾人奪魂的雙眸微瞇,目露黠光,故意地挺了挺腰,摩擦著雪鏡風的敏感。

這個騷狐貍!雪鏡風呼吸微微一緊,咬著下唇,瞪了他一眼,道:“生孩子是你說想生就能生的嗎?我體質天生偏寒,要想受孕是一般女子的十分之一!”

“沒關系哦 ̄只要狐比別人努力十倍的話,那風兒便一定會受孕的了~”禦神狐說著,便加重了力道,開始了努力“耕耘”。

“混蛋!你想精盡人亡,我還不想縱欲過度而死在床上這般丟人現眼呢!”

“呵呵~狐會顧著點風兒的呢~”反對無效,**一夜。

第二天醒來,雪鏡風帶著兩只熊貓眼上朝,昨天她可是一宿沒有睡,被禦神狐折騰來折騰去,他真是拼了老命了!

雪鏡風早朝完畢,便咬牙切齒地準備去看一看自己的寶貝音兒,卻正巧在竹林間看到了獨身一人的柳隨風。

他一襲錦衣綠袍,手持玉簫,玉帶纏腰,劍眉入鬢,目似寒星,身材修長如玉樹臨立般立於竹林清風之中。

雪鏡風一怔,靜靜地佇立在一旁沒有打擾他,聽著他吹奏的那一縷一縷洞簫聲,簫音清亮,如高山流水般回旋,如風如述,蕩人心旌。在這個清爽的早秋,秋風淒迷,竹林清瘦,人骨風情。而他的簫聲撥動靈魂的力量,不亞於絕世的清唱,千年的古風朝韻。

啪啪!“隨風,你的簫聲越來越精湛了。”待他音歇韻淡下來,雪鏡風面露微笑,立即衷心讚揚道。

而柳隨風似一點也不驚訝她出現在這裏,他遙遙回望著她,目光幽深一片,道:“女人,我有事情跟你說。”

雪鏡風見他臉色有別與往常,心中多了幾絲猜測,挑眉道:“你想說什麽?”

柳隨風絕簫一收,二話不說便直接躍身至她的面前,探手摟住她的纖細腰肢,突地邪魅一笑道:“讓我逮到你了。”

“什麽意思?”雪鏡風微楞,有點被他的動作搞懵了。

“風兒,咱們都成親一年多了,現在是時候去奮鬥要一個孩子了。”柳隨風豪爽地笑了一下,便抓著表情僵硬的她直奔回臥室。那猴急的模樣,不知情的還以為是哪裏來的采花賊呢。

而雪鏡風則面露怪異,他怎麽也想起要孩子了?

“隨風,我等一下還有一個朝會,再說大白天的,不宜宣淫啊!”雪鏡風不得不提出抗議道。

而柳隨風則憤憤不平地瞪了她一眼,吼道:“你就打算給無埃雪衣生孩子,不管了,接下來我一定要排第二!”

雪鏡風聞言,嘴角抽搐了一下,正想如何打發掉他時,卻見柳隨風腳步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突然定住了。

雪鏡風知道有人來了,便趁機後退一步,尚末開口,便被一直窺視在旁的夢宸離直接攔腰截走了。

“夢、宸、離,你這個卑鄙的家夥!”柳隨風瞧見了偷襲的人後,無奈被點住了穴道不得動彈,只能仰天長吼道。

而夢宸離將有些無奈的雪鏡風抱著一路飛奔著,雪鏡風大惑不解,道:“師兄,你要帶我去哪裏?”

夢宸離直接甩了她一個白目,桃花眼一片春光泛濫道:“當然是去生孩子了!”

雪鏡風聞言,差點沒有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給嗆死。

“誰說我要生了!”她決定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場,這些男人倒是懂是分配“任務”!

而夢宸離撇一撇嘴,有些無奈道:“沒關系,我幫你生。”

噗,雪鏡風聞言,真想直接一口血水噴死他算了。他打算怎麽幫她生了,胡扯也得有個譜啊!

回到夢宸離的離宮,宮婢們早早地退開了,他就像是個在山下打劫搶個新媳婦的山大匪一般,一腳踹進門,急不可耐。

然而,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,突然門邊一陣怪異的白煙冒了出來,而夢宸離沒料到有這麽一出,一時不慎,再掩面退後已經來不及了,瞬間,便頭暈目眩。

“該死的,中了……”話還沒有說話,夢宸離直接“呯”地一聲倒在了地上。

而雪鏡風如今的武功已經算得上是百毒不侵了,自然不會害怕這區區迷煙,而且看手筆,她也知道是誰設得這個陷阱了。

“蘭?”迷煙散去,一身月芽白衣,華貴而優雅如墨蘭的蘭昀息踏步而出。

“風兒,沒事吧。”蘭昀息如今已經可以如常人一般行走,他嘴邊擒著一抹淺笑步進雪鏡風。

而雪鏡風卻沒有被他的笑容所迷惑,他則若有所感般退了一步,警覺道:“你不待在自己的院子,為什跑到離宮這裏來,再說,你迷暈了夢宸離打算做什麽?”

蘭昀息迷人一笑,伸手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她道:“自然是與他們的目的一樣了。”

雪鏡風臉一黑,這都什麽事兒啊!

“我還有朝會,有什麽事情等一下再說。”雪鏡風現在打算對他們能避則避了,這群“狼君”就跟約好了似的,統一開始進攻,她並不打算與他們正面迎擊。

她想走,可蘭昀息有這麽容易打發嗎?事實上,他不僅不好打發,還非常難纏。

“風兒,朝會不著急,自有公卿大臣們商議著,孩子的事情才是關乎社稷的重責。”

聽你胡扯,雪鏡風翻了個白眼,身如泥鰍,避開他的手,卻在游走之間,被一根長絲綁住了雙腳。

她順勢擡眸一看,只見門後的墨漓相琉璃眸泛著志在必得,一扯便被她扯進懷中。

蘭昀息裸色雙唇微抿,正待追逐時,被地上悠悠轉醒的夢宸離一把扯住褲管,堅決不讓他去追。這就是所謂,自己得不到也不便宜的暗算他的敵人!

雪鏡風被墨漓相劫走後,已經決定放之任之了,因為她發現,在這場群發而起的“戰爭”裏面,“人質”是最安全的,當然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最沒有發言權的。

機警如梟地將雪鏡風偷渡進了自己院中,墨漓相對著雪鏡風冷哼一聲道:“算你識相,沒有想著掙紮。”

而雪鏡風現在算是眼皮都懶得擡一下了,還真不想反譏打擊他,不是她不想反抗,而是她看到了“後續部隊”正準備進攻,於是她也懶得費口舌了。

說是遲,那是快,在墨漓相正準備享受自己的奪來的“戰利品”?時,數十幾蠱蟲迅速從角落竄出,墨漓相一驚,迅速退開來,銀白色的蠶絲飛舞阻擋,然而另一道更快的身影迅速閃過。

剎那間,墨漓相想到了什麽,便目光淩利地掃向床邊,果然方才躺著的人連影子都沒有了。

看著地面的蠱蟲屍體,墨漓相攥緊的拳頭,這該死的淳於兮兮!

被淳於兮兮抱在懷中持續奔跑著,雪鏡風不由得問道:“你這麽大剌剌地抱著我回去,不怕別人跟你一樣偷襲?”

淳於兮兮眼露狡黠,嘿嘿道:“恩人,放心。兮兮可是早就布好了蠱毒陣,料想他們也不敢闖進來。”

放心?她放心什麽,雪鏡風在心中吐槽之。

大話還歷歷在目,然而卻在沒走之步,突然淳於兮兮感覺一陣大霧襲來,他一楞,遭了!先一步中了別人的陣法了。

要說九人中,誰布陣有一手,也當數清雅如歌了,雪鏡風心中了然,該是清雅如歌出手了。

陣法對於淳於兮兮來說,頂多就是個入門階段,哪裏是清雅如歌的對手,於是淳於兮兮便想原路退出,便是很快他便發現迷霧籠罩,伸手不見五指,正等他著急著想辦法時,他手中一輕,人便沒有了。

很快霧散一切如常,只留下一個欲哭無淚的淳於兮兮。

嗅著清雅如歌身上的淡淡香味,雪鏡風不由得打了個哈欠,道:“我說,你們到底在玩什麽啊?”

現在不由得懷疑,這生孩子莫不是個愰子,他們是打算比試比試誰的本事高吧?

“風兒,你就不能稍微有點參與感?”清雅如歌看著雪鏡風那滿不在乎的表情,有些挫敗感。

“我不是從頭到尾一直在參與嘛,看吧,我還在你懷裏躺著呢。”聳聳肩,雪鏡風餘光到了的一抹亮風。

刺眼的光亮同時射向了清雅如歌,他側頭一避,卻在心中暗叫一聲,遭了!

只見一道快速如流星光的人影劃過。他懷中的人便不見了。

“瞳瞳?”雪鏡風嘴角一抽,沒想到他也混在其中。

葉星瞳被雪鏡風盯得臉色微赧,抿了抿粉唇道:“風,那個你想去哪裏,我帶你去。”

雪鏡風聞言,直嘆這孩子實誠啊,但是不由得心情大好道:“這不是比賽嗎?那就去瞳瞳房間吧。”

葉星瞳聞言,雙瞳一亮,喜不自禁道:“嗯,我們去房間。”說到底,他也是在意雪鏡風最後打算跟誰生第二個孩子的。

雖然,難得是雪鏡風自已主動要求,但是意外卻半點不由人,這攔路施示搶劫的強人,還大有人在。

只見埋伏在最後,一身艷紅大袍的禦神狐悄然突襲,葉星瞳一怔,反掌擋去,然雪鏡風被他抱著,實力大幅下降,沒幾下便落了下乘。

纖如玉的手從袖袍伸出,一卷,便將雪鏡風帶入了懷中。

葉星瞳驚呼一聲,想攔已經來不及了。

禦神狐紅唇一勾,笑得顛倒眾生。

“人我就帶走了,呵呵~”

可在這時,突然前方一聲“哇哇~”的哭啼聲驟然響起,驚得禦神狐他們一楞。

“娘~~嗚嗚,娘娘~~你在哪裏,娘~”

禦神狐懷中的雪鏡風身子一僵,她認出是她寶貝兒子的聲音了。

她雙瞳一凝,直接運勁掙開絲線,脫離了禦神狐懷中,這一系列動作快得讓禦神狐都來不及反應,她已經奔向前方。

此時,花景顏一臉無奈地抱著哭鬧的小音兒緩步走來,雪鏡風立即伸手抱過,輕拍著他可憐兮兮的小背,輕聲哄道:“小音兒,哭什麽呢,娘在呢~”雪鏡風不喜歡他叫她母後,她希望在稱呼上,他們更親呢一些。

花景顏看著雪鏡風有些緊張的模樣,伸手撫過她額間的發絲,笑道:“沒事,只是這小家夥午睡醒來,看不到你,著急了,就扯著我來找你。”

小音兒抽噎著,用力抱著他的娘,一直等不到她來看他,他好傷心,也失落。當然,他只知道哭,並不清楚心理的感受怎麽形容。

雪鏡風聞言,心疼了,剛才被他們一鬧,真的忘記了去看小音兒的事情,於是她更加溫柔地哄道:“小音兒不哭了,娘等一下帶你飛飛,好不好?”

“娘、娘,陪小音兒,晚上陪小音兒。”小音兒聽到飛飛停止了哭泣,不過他細長的鳳眸因為哭泣,亮晶晶的,很好掩飾住了那流亮一閃,順桿子爬地提了一個要求。

雪鏡風自然不會拒絕,她拍了拍他的小腦袋,笑道:“好,娘今天晚上陪你。”

花景顏聞言,優美如花的雙唇笑了開來,既然陪小音兒睡,亦就是說將會留在他的寢宮了。看來,帶著小音兒來找人,果然是正確的。

而很快趕過來打算劫人的眾男,看到如此一幕,紛紛咬牙頓足,捶胸啊,太陰險了,他們拼死拼活,十八般武藝都使出來了,最終竟然被花景顏一招--母子深情就力挫群雄,得到了勝利,這是耍詐,這不公平!

早知道,當初他們死皮賴臉也要將小音兒抱來自己養,如今生生便宜了花景顏一個人啊!

不過,看著經過他們這一陣打鬧,雪鏡風面容輕松,已不見陰霾的面容,心中亦是一松。這段時間,他們亦感到雪鏡風心中的壓抑,想著尋個由頭來讓她徹底放松放松,便聽了禦神狐的建議,讓她多點時間找點別的事情考慮,於是才有了這麽一出。

想她安好,想她無憂,讓他們付出再多,也是值得的,勝負在她一笑之間,亦不再重要了。

只是晚間……花景顏嘴角的此抽搐地看著餐桌上不請自來的八個人,輕咳一聲道:“你們怎麽不在自己院中用膳呢?”

然,那八人皆冷哼一聲,齊口眾聲道:“哪裏能便宜你了,今天晚上咱們都不回去了!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接下來便是雪衣的番外篇了,吼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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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埃雪衣上

聽母親說,在生他的那個晚上,下著如蘆花一般的大雪,天地白茫茫一片,父親等了一夜,母親亦痛了一夜,他才出生,父親心中翻騰著愁思,他感受這便是一個命運多舛的孩子,他沈重負手靜靜佇立在雪中一夜,第二日便替他取名叫雪衣。....

雪中添衣,望他能在心灰意冷時,有人願意給他溫暖,給他支撐走下去的力量。

無埃是母親的姓氏,父親姓澹臺,聽說是前朝龍螟國的皇族姓氏,父親於母親說,在前朝尚沒有覆國之前,便讓孩子跟她姓,不冠父姓,等哪一日澹臺的姓氏光明正大了,便讓孩子冠以此姓該有的尊貴。

無埃雪衣出生在南部一個小島嶼上,那裏除了父親與母親,便沒有人其它人了。然而母親說在他剛滿月時,這座小島卻異常熱鬧了,族中來了許多祝賀的人,他們欣喜期待著他的末來。

不僅,如煙花綻放隕落,也僅是熱鬧了一日,就在那一日父親死了,便人煙散盡,寂寥空洞起來。

這是母親的形容,無埃雪衣小時候曾問過母親,父親是怎麽死的,母親只是溫柔地撫著他的腦袋,微微一笑道:“時辰到了,自然就去了。”

母親的笑容很美,但是卻無法讓他感到溫暖,因為她的眼睛是看著他,但是他卻知道她的神智是恍惚的。

時辰是什麽,他不懂,但是他知道母親很傷心,她夜裏總是偷偷坐在窗邊低啜,那是一種壓抑的痛苦,不得宣洩。

後來,是指父親死後,島上便來了幾名嬤嬤照顧常常生病的母親與他,島上很無聊,沒有別的消遣,所以聊天便成了打發時間的最好方法。

私下聊著久了,也沒有人管束著,她們也少了些謹懾,那一天無意見聽到她們議論,他才知道,原來父親是在他滿月的時候,按照慣例將幾百年傳承而來的功力全數傳輸給了他,所以他力竭精衰而亡的。

嬤嬤們再道,他小時候會哭,可是得到了那一身功力後,便廢了,變成了啞巴。

聽到父親是因他而亡後,無埃雪衣冰晶一般精致的臉上依舊平淡如初,就像根本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一樣,只是他去看母親的次數少了,而他的母親也沒有抱怨,只是囑咐嬤嬤們好生照顧他。

終於,在他五歲生辰不久,母親因一場風寒逝去了,嬤嬤們說她是因為太過於思念過逝的父親,所以也不願意活了,去追隨他了。無埃雪衣聞言,並沒有哭,母親想父親他早就知道,她願意去找父親,他亦早就知道,對於他來說,有些感情太深刻,太深奧他體會不到。

只是覺得時常可以去探望的人突然不在了,有些無處適從。於是他更加不願意四處走動,幾乎除了用膳洗漱,便一人呆在海底的冰窖中。...

體內那暴動的內力時常讓無埃雪衣痛得全身抽搐,但是他從來不會喊痛,當然他也喊不出來,只是他不願意別人看到他這般失去理智的模樣,所以他將自已封在冰窖之中,以冷來麻痹自己的痛楚。

嬤嬤們看他越來越沒有人氣的小臉,有些擔心他太孤僻,於是便告訴他,島上有很多的書籍還有一些稀罕的武功秘籍,內容很有趣。島上沒有別的同齡人,而無埃雪衣也並不懂得所謂的寂寞是什麽,只是當他翻開一遍書頁時,從此便多了一項愛好,除了練武控制內力暴竄之外的愛好。

書中有很好他不了解的東西,有很多他讀會了,卻無法理解的東西。他合上一本游記後,心中暗暗道,或許在末來有一天,他可以與書中人一般,游歷了整個大陸,觀賞四季變化。

觀書中所言,孤山寺北賈亭西,水面初平雲腳低。岱宗夫如何?齊魯青未了。造化鐘神秀,陰陽割昏曉。蕩胸生層雲,決眥入歸鳥。錦水東流繞錦城,星橋北掛象天星……

無埃雪衣的童年可謂是無趣與痛苦之中度過的,直到十五歲時,曾在五歲母親離逝時見過一面的碧游長老前來接他離島。

碧游長老手中有母親親筆寫的交待,無埃雪衣記憶很好,自然認得。於是,由著他的心思,他便隨他離開了生活十幾年的島嶼。

沒有失落,亦沒有不舍,對於無埃雪衣來說,這一天或許也是他的冀望。

碧游長老對他很是恭敬,一路上講解著他的來歷,他們組織天下盟的來由,他的身份,自己的身份。碧游講得很多,唯恐他不能理解,說得很詳細而認真,而無埃雪衣卻並沒有回應任何一個字。

那時候的他,以碧游長老後來所言,是極為冷淡,就像一塊千年玄冰,無悲無喜,沒有人類的情緒。

天下盟的位置極為艱苦,不在富饒的七國之內,碧游長老笑得很苦澀而悲哀,他道,他們的族人在這裏已經生活了幾百年,該吃的苦已經吃夠了,所以他們需要無埃雪衣來帶領他們踏上新的生活。

無埃雪衣對於所謂的責任、身份十分淡漠,那是一種置身事外的漠視。他會跟他們回來天下盟,僅是遵從母親的遺囑而已。

來到天下盟,碧游長老為了他的身份保密,懇求他戴上了面具,無埃雪衣無所謂可與否,來到荒漠萬裏,風沙夾著冰雪的苦寒之地,這是無埃雪衣第一次知道,原來還有比他生活島嶼的冰窖還要冰冷荒涼的地方。

他的出現,明顯是通知過的,一路上跪了很多的人恭迎,他們的飽含風霜的臉露出的欣喜,是歡樂。

這是至從五歲母親離開後,他便再也沒有見過的表情,一時之間談不上是懷念還是不理解,他頓了下來,直到碧游長老不解地看向他,他才繼續踏入城中,從此他便在這個讓一般人無法忍耐的地方生活了下來。

在天下盟他生活了三年,這三年來他學會了與人相處,學會了表情,亦學會了……殘忍!碧游長老的教導是成功的,無埃雪衣有著無懈可擊的能力,然而碧游有時候看著他,卻會目露傷感,這是一種深沈的擔憂。

碧游長老有一個弟子叫白顏煥,而白顏煥身邊總是跟著一名青衣,面目清俊的少年。聽著服伺他的幾個聖女私下碎語,他在族中年青一輩十分拔尖,而且性子極好,族中長老們都喜愛他。

碧游很喜歡那名少年?他不懂為什麽碧游有時候看到他會嘆氣,他是不喜歡自己的吧。或許這是第一次好奇一個人,無埃雪衣對那位少年多了幾分觀註。從他身上,無埃雪衣總能看出幾分熟悉,後來碧游或許觀察到他的註視,便解釋了一下。

原來他叫清雅如歌,是白顏煥的弟子,亦是他與他有血緣關系的龍螟皇族。他的父親與母親已經被七國的追兵殺了,而他收到消息時,僅抱回了他,之後便將他交於大弟子白顏煥教養了。

過幾日,便會派他前去雪霓國的潮音精舍,為覆國盡一分心力。

難怪眼熟,細看他與你逝去的父親畫像有幾分相似,無埃雪衣了解清楚了原因,也得知他即將離開,也便沒有心思觀察。

這三年來一切覆國的準備都有井有序地進行著,無埃雪衣便想起了多年之前的決定。

於碧游交待了一句,碧游沒有阻止他,反而用一種慈祥祝福的目光遠送他。這是第一次從碧游眼中,他看出了溫暖,而不是憂傷。

沒有拖沓,他簡單收拾一下,便離開了天下盟,自此便開始了在七國的游歷。

他用了整整三年時間,將七國的地勢面貌,風情地俗收納於眼底,覆藏於心中。經過三年游歷的磨礪,無埃雪衣心境漸漸飽和,豐富,變幻,最終他在心中湧現了一種博大的情懷,那便是大愛。

想著在這片富饒的土地之上,生存的百姓,現聯想到在那寸土不生植物,風沙萬裏的苦寒之地的龍螟國百姓,他第一次明白所謂的責任。

從此,無埃雪衣亦不再是那纖塵不染的他了,他已經漸漸開始適應著澹臺雪衣這個角色,開始了天下布局,收覆七國的旅途。

而他選擇的第一站便是雪霓國,因為那裏有一個人人唾棄,無能而殘暴的太子--雪鏡風。第一聽見雪鏡風這個名字,他的感覺便是棋子,一顆可供操縱的棋子。只要以他之能登基上位,這整個雪霓國便是徹底的落入他的手中。

所以,他願意助他一臂之力,排除一切障礙,讓他成為一介昏君,那雪霓國便是他手中之物。

在精心制造的意外後,無埃雪衣結識了雪鏡風,然而意料之外,身為男子的雪鏡風竟然愛上了他,這讓無埃雪衣感覺微微不悅,然而他的目的與他的喜好並無沖突,於是無埃雪衣依舊沒有拒絕她的要求,入住了三皇子府。

因著一次婢女們議論他是啞巴的事情,惹來了雪鏡風的怒意,她派人毒啞了那些婢女,然後很快不知道從哪裏收集了一些與他一般,身有殘疾的美男回來入住府中。雪鏡風並不清楚,但是他卻知道內院裏的那些人,一個個都不是平常人,他們的目的或許與他是一致的。

自此,府中府外,對於他的缺失府中不再有人議論,因為他們的目光已經全數轉到三皇子攢養男寵的醜聞上去了。

雪鏡負對他總是小心翼翼,不敢逾越,而無埃雪衣覺得似乎也能夠忍耐到時機成熟,扶助她登基時,卻沒有想到意外得知一個真相,便是三皇子竟然是一名女子。

這讓他極為震驚,雖然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來了,但是從此之後,無埃雪衣便疏遠了雪鏡風,不再與她相交集。

對於無埃雪衣來說,她已經失去了他對她忍耐的價值。女子登基,實屬可笑,更何況,如果她的身份被發現,那便是欺君之罪。他從不相信有永遠的秘密,拆穿只是遲早的事情。

那日,雪水纖突然相邀去她府中一敘,雪水纖是那些碧游找來教導他學習的“師傅”的徒弟,硬要論,可算是他的師妹。可是她並不了解他,只在那位“師傅”那裏見過他一面罷了。

本來無埃雪衣並不願意與她牽扯,只是近來被雪鏡風纏煩了,便應了去,而也就在那一日,雪鏡風溺水了。

他從來沒有想過,再次醒來的她,會讓他失了魂,學會了一直不曾擁有的動心,動情與撕心裂肺的痛。更以已身成全了她的霸業,而她亦成全了他的責任。

這些都是他從來不曾預料過的,如果他能早知道,她與他有如此多的波折,痛苦糾纏,當初是不是就不會選擇來雪霓國呢?

他想,他還是會,因為他突然理解了母親在失去了父親,即使在拋下血肉相連的骨肉亦要追隨所愛而去的堅定。

也許,有人會說他的母親很自私,但是他明白,問世間,情是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許?

無埃雪衣下

聖龍皇朝雪帝五年冬

瑞雪兆豐年,晶瑩玉徹的“蘭音宮”一名約五、六歲的紫衣娃娃悄悄地繞過睡在身邊的宮婢,輕輕地開啟房門,頓時一陣冷風竄進,他一驚,趕緊回頭瞧了一眼依舊一無所覺的人,瞇眼偷笑了一聲,便貓著腰躥出宮門。//**//

方才,他可是下了點迷藥,然後聽到侍衛們換崗的聲音,才能偷溜出來,現在誰也別想阻礙他去找母後。

紫衣娃娃出得“蘭音宮”後,如琉璃珠子一般的鳳眸轉了轉,稍微確定了一下方向,便疾步躍起,雖然還是小胳膊小腿的,但是他的內力可比大多數大人還要強,只是還沒有靈活運用上,

空中,晶瑩的雪花像輕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。紫衣娃娃料定現在他的娘肯定在暖閣處理政事,於是他不顧風雪朝著西南方奔去。

路經梅林時,風雪已經漸歇,他停下來,拍了拍頭上身上的雪花,凍得通紅的小鼻子吸了吸,忍住一個噴嚏,揉了揉僵硬的小臉蛋兒。

“怎麽才跑到這裏?”搖了搖小腦袋,紫衣娃娃滿頭黑線,正等他欲再次趕路時,一抹清風吹散寒霧,餘光小娃娃卻見冰封的湖面,竟然遙遙走來一抹若隱若現的人影。

其形也,翩若驚鴻,婉若游龍。榮曜秋菊,華茂春松。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,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。遠而望之,皎若太陽升朝霞;迫而察之,灼若芙蕖出淥波。

紫衣娃娃伸手擋住撲面而來的雪花,楞神地看著他走近。不知道為何,此景此人,讓腦中自動將前段時間,娘教他背的洛神賦念了出來。

他若輕鴻落羽般行雲流水而至,紫色的衣袍隨風拂動,華貴而優雅,透著高山流水般流暢的線條,僅觀其身形,便能讓人失神駐留,可惜他眼前是一個孩子,也參不太透大人的風華,只覺得看起來很舒服。

“孩子?”男子的聲音很好聽,像是玉扣琳瑯般悅耳。

他看著眼前的紫衣小娃娃, 摸約五、六歲,劍眉鳳目俊容修身,顧盼間已隱有凜然之姿,緊抿著小紅唇神態多了幾分可愛,再加頭頂的七龍束發金冠、腰間的九孔玲瓏玉帶,一望便知身份不凡。

而紫衣娃娃亦同樣打量著眼前的男人,人似天邊皎月般散發柔和潔凈的淡淡光芒,俊美得不似凡人,神情間也有著一種超然物外的淡然與平靜,真的很像娘曾跟他描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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